這禮拜很違背良心的、去了華爾街的SOM總部面試。


我不好意思告訴德國經理這是全職工作的面試,而且,原先信誓旦旦絕不再去大事務所工作的本人,竟然丟履歷去SOM! 果然,超低的存款,會逼得人走投無路+違背良心啊∼ ╮(﹀▽﹀")╭


拎著一盒重得要命的作品集,我到了幽谷般陰森的華爾街。搭電梯直上,門一開就是他們極簡主義式的門廳了。SOM不愧是世界級的大型建築連鎖店...喔不,是建築師事務所,寬敞的門廳就充滿著非人性化的感覺,所有進進出出的人都西裝畢挺,好似拍片場景。這副完美的紐約辦公室景象,讓我剎那間有種走錯攝影棚的荒謬感,像是苦兒流浪記的演員錯跑艾莉異想世界的片廠一樣。


幸好,姍姍來遲的面試主管有著喜劇演員的親切感,年紀莫約四十歲左右,有著非常西班牙的姓名並名喚Jesus。這位輕聲細語的先生至少讓我不那麼緊張,領我坐下後開始看我的研究所論文。他沒想過有人會以“影子“為論文題材,這麼詩意的課題不由得令他詩性大發,於是面試立刻變成談心時間:“其實建築中最應該學的是課堂以外的東西...“,Jesus很誠懇的與我分享他對建築的領悟,告訴我他對音樂、空間、與人的頻率的感動,說得我也覺得好感動。



接著,他帶著讚賞的眼光看了看我的大學作品集,很認真的問我:「你怎麼會念建築...你應該當藝術家比較對。而且大家都知道,我們這種大公司不過個資本主義機器,我實在想不透你怎麼會來這裡應徵?」


呃∼我只好拐彎抹角的說,我剛畢業不久、很需要工作經驗,大公司在履歷表上畢竟比較好看,如果有其他的缺,像是平面美編我也都可以作...。結果Jesus 搖搖頭,對我的打算持否定態度,誠懇的告訴我,他不想見到我在這種連鎖店裡浪費生命,並強烈建議我去設計型的小事務所,好好發揮我的天分。



這個面試過程讓我心情雀躍沒錯,但是也好沈重啊!先說“大公司“這件事好了。以前看到我同學在IM Pei創立的事務所待得很不開心,本以為她是剛開始的適應不良,沒想到等到她把手邊的案子秀給我看後,那種制式、沒人性的平板設計,也讓我皺起眉頭,無法想像這居然是Pei Cobb Freed & Partners做出來的設計。不只Pei的事務所,我以前待的兩百人大公司也是一個樣,美國的大型建築公司基本上作不出什麼好設計,大案子的進行幾乎是套用公式罷了。


其二,當人家很認真誠懇的告訴我、我比較適合當藝術家時,我其實是很傷心的:一來因為選錯行這麼久,好像沒什麼機會回頭了,二來是因為我自己也的確覺得,我比較像藝術家而不像建築師。



反正德國經理還是希望我留下來,我就趁現在沒什麼案子又很涼的時候,思考生涯規劃好了。


嗯,說到很涼,秋天真的到了呢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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