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對例子是心理分析學派的榮格(Karl Jung)與佛洛依德 (剛好又是德語系的天才們)。一般的傳記資料是這麼寫的:「榮格曾經是佛洛依德最看重的年輕朋友,他傾囊相授,盡力提攜,二人無所不談,第一次見面便無間斷地談了十三個小時,他如果是這個新興學科的國王,他很快便把榮格拱成王儲,但榮格毫不領情」

而榮格這邊是這麼看佛洛依德的:佛洛伊德有如父親式的權威亦讓榮格受不了。 在一次的交談之中,佛洛伊德說:「榮格,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,就是永遠不要放棄性的理論,我們要讓它變成一種教條,一種不可撼動的堡壘。」但榮格對佛洛伊德的性的理論抱持著許多疑點,更無法認同「教條」及「堡壘」這樣的字眼,彷彿要壓下所有對性理論的懷疑,而這一切和科學判斷扯不上關係,只是個人的權威的擴張罷了。

在這次的談話過後,榮格便知道兩人的分裂是不可避免的了,佛洛伊德需要的可能只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,能毫無保留的接受他的理論,但榮格需要的卻是一個能和他切磋琢磨,將心理學發揚光大的夥伴,並且他不想犧牲自己思想的獨立性。 」

(資料來源:榮格自傳‐回憶、夢、省思。張老師文化出版 )


之後佛洛依德便與榮格決裂。被聲譽卓著的前輩狠狠從心理分析學派逐出,榮格也在隨後的幾年陷入人生的低潮。不過時至今日,兩位都是那個領域的大師。


第三對舉例,是社會學家阿多諾和史特拉汶斯基,這是節錄自米蘭昆德拉的評論集「被背叛的遺囑」p 68-69:

Theodor Adorno在一九四九年出版了著名的《新音樂的哲學》一書 。書中對史特拉汶斯基有最嚴厲最深刻的批評。在阿多諾的筆下,音樂領域好像搖身一便成了政治的戰場,荀伯克是正面的主角,代表進步(儘管這種進步可以說是悲劇性的,因為在那個時代已經不再有進步的可能),以及史特拉汶斯基,他是負面主角,代表反動復辟心態。史特拉汶斯基拒絕承認音樂存在的理由只是主觀自我的坦白,因此變成阿多諾派批評家的眾矢之的;這種『反心理的狂熱』,根據他的說法,壓根就是『對世界的冷淡』。

對於偉大作曲家史特拉汶斯基的無情批評,詳情就讓有興趣的人自己細讀了。


值得一提的是,米蘭昆德拉的評論集有中譯本三本,分別是

「小說的藝術」,
「被背叛的遺囑」,
「簾幕」。

這三本書對創作,詮釋,歷史的脈絡...等多所著墨,我甚至覺得,型塑我美學觀的不是視覺藝術史的名作,如Panofsky, 或是 E.H. Gombrich ,反而是這三本評論集。



總之∼ 想想這三組例子,下次再被批評「那個怎麼會漂亮?你的視覺不敏感、不適合念設計...」的話、也不覺得有那麼嚴重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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