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氣鬱金香

[上圖] Pina Bausch的舞台幽默。

週四和德國友人F看了Pina Bausch舞團在BAM的演出: Vollmond (full moon, 滿月)，150 min (含中場休息)。整個製作，編舞，音樂，充滿了實驗風格和幽默感，我非常喜歡。

舞台上只有石頭和水，然後會下大雨，舞者在溼滑的地面上爬上爬下，飛奔，跳舞，難度極高。我和Ｆ討論了一下為什麼名稱要取名“滿月”，她的一個反應是: 因為月圓的時候人的動物性特別強，特別容易做出各種瘋狂的事，包括犯罪，包括強烈的渴望。突然我們就明白為什麼這齣舞蹈有這麼多異想天開的安排了！（滿月和非理性的聯想似乎在歐洲文化裡才有，我一時也沒想到。）

[圖說] Vollmond: 水的軌跡也是舞蹈的一部份，彷彿水也是舞者之一。

總之我看了這個演出非常非常感動，Pina 是真正的藝術家，挑戰違反常理的事，想常人所不常想，逗你發笑，並回歸流暢的舞蹈，好聽的音樂，還是讓你感受到傳統的美。這一切的實驗主題又都隱藏在「滿月」的主題之中，多麼高雅！

Ｆ是個藝術家，年紀大我15歲左右。她的前男友K曾是我的同事，我們是在K的工作室觀摩見習時認識的。曾經是職業芭蕾舞者的Ｆ，五歲就開始跳芭蕾，從柏林到荷蘭念書，一直跳舞跳到到35歲才轉行，跟著先生經營鑲嵌玻璃工作室。如果不是跟著她這個內行人看舞，讓我問很多問題，聽她很多意見，許多演出我應該都是有看沒有懂吧。╮(﹀▽﹀")╭ 

今晚跟小Ａ和他的律師男友麥可和Ｆ一起看City Center的Fall for Dance演出，我們又討論起Pina Bausch （畢竟我認識的朋友幾乎都去看了），原來小Ａ和麥可也沒有想過滿月的意義和舞蹈主題的關係。我大概描述了一些演出的細節如何跟這個主題環環相扣，他們才恍然大悟。而且麥可很喜歡跟Ｆ聊天，Ｆ畢竟見多識廣，她的意見和舞蹈評論讓我們整晚增色不少。真高興我現在有這麼好的“舞伴”可以一起看表演了。

以前我會跟蔡Ｐ買季票一起看演出，Pina Bausch的舞團原本是我們決不錯過的，但五月跟她大吵一架後已經不來往了。而且蔡Ｐ現在手頭非常拮据:在紐約房市大跌20%前的8個月買了房子，之後兩年不景氣，讓她這種自由工作者每月付完貸款後捉襟見肘。而且，出身並非富裕人家的蔡Ｐ，個性極其好強，所有中產階級的享受她都要（包括買房子），一年排兩次度假，導致她的工作夥伴偷偷問我:蔡Ｐ是不是家裡很有錢？為什麼她常常在旅行度假！？我每次被問都笑笑不答。講出來的話，我的格調就跟蔡Ｐ一樣low了。

坐車回家時，我跟麥可說我最近動了進商學院的念頭。 我就有一個朋友自己開公司五年了(以蔡Ｐ舉例說明)，40歲的人還在為錢掙扎，結果是：她對人講話越來越酸，越來越見不得人好。設計師的薪水有限，多少我會擔心，若我無法移動到更多收入的行業，到四十歲，人格要是變得得像她那樣又酸又苦怎麼辦～。

麥可說，他們律師事務所也有人超級鉅富，人格也還是又酸又苦，見不得別人好，而且這種人還不只一個！所以說，心境這種事還是看個人修為的。

看了Pina舞團的演出，我再次感覺到我強烈的藝術家個性跟前衛表演呼應著，我真的轉行，或許不會比當窮設計師更開心。這是我最近一直在想的問題，究竟下一步 （著眼於五年後）要怎麼佈局呢？